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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30-40(第28/31页)
—她们失察得离谱。
在app里下完打车订单,等待Feng行平台所派出租车的间隙,步蘅直接拨给骆子儒,但拉线声断断续续响了半分钟之久,迟迟无人接听。
她拨了第二遍,依旧不见有人应答。
事出反常。
如果不方便接听,依骆子儒以往耐心“缺斤少两”的作风,他会将电话挂断,或者索性关机,断不会置之不理。
正琢磨着,接单的出租车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正减速在路边滑行。
步蘅手中还紧攥着从辛未明的郁助理那儿得来的附院肿瘤内科三病区主任魏源的名片。
联系不到骆子儒,一时间没办法同他商量,步蘅决定遵循得知消息后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先去一趟N大附院儿。
虽然在斯人已逝的当下,确认程淮山患病的消息,以及探寻更多关于他生病的细节,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反而有可能是雪上加霜的追悔莫及。
*
但步蘅计划中要走的这一趟,中途却被迫更改目的地。
从未私下联系过步蘅的一位α的同事,运营小哥彭澍突然电话通知她,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骆子儒从α的办公区域被警察带走。
一切的变故来得突然。
距离程淮山坠楼尚不足24小时,距离步蘅从辛未明那里得知程淮山患病不过十几分钟。
这个瞬间,从步蘅的身体里剧烈向外扩散的心跳声在她耳膜上逐渐消弭,与此同时,失控的、巨变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层层缠绕裹紧。
她叫的那辆原计划从N大开往医院的出租车,在冬日凛风中变更路线,径直驶向道路尽头,转向去往了α,道旁的嶙峋枯枝与所有的坏消息一道对步蘅昭示了一个结果——winterhas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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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的警察直接出示了传唤证,”运营小哥彭澍快速对步蘅讲述事情的经过,“事发突然,我们刚从殡仪馆回来,正准备再去大程住的那地儿看看。警察进来的时候,师父还正站在大程的工位那儿……”想到那个摧人心的场景,他近乎说不下去,“警方的态度,不像是带师父回去配合讯问那么简单。带走师父之后,还留了人搜查办公室。我拦住他们问原因,对方只给了我一句按规定无可奉告。我已经通知合作过的陈子钊律师,他会去派出所。事发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楼前广场和上下行电梯里人流量都很大,八卦是人堆里永恒的主题,师父的脸在这儿又近乎人尽皆知,消息很快会扩散开。我在这儿等你,喊你过来,是我实在下不了通知大家暂休一天,居家办公的决心。”
彭澍给出的各种讯息在步蘅大脑中嘈嘈切切,他的慌张显而易见,步蘅只得努力保持镇定理智,试图梳理这千头万绪,拣了在这一刻最需要知道的问:“小彭哥,师父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彭澍慢速摇头:“他只说——没事儿。再没有别的话了。或许他有要交代的事,但在那个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说。”
来不及的不止这一点,之前她所谓的提醒骆子儒做好预案,也仅限于提醒。心宽乐观觉得一切都来得及的代价,是此刻还是要被动接招。
两人赶在前往派出所之前,将办公区域最外层的百叶帘全部放了下来。透过办公楼的透明玻璃隔断,能将α的全景一览无余,他们需要阻挡一切从外向内窥伺α的视线。
步蘅也如彭澍所愿,支持他痛下关门一天的决定。其实除了刑行行这几个今日本便不需要上岗的新晋实习生,需要通知的人寥寥无几。α这座生产深度新闻的工厂,劳动力人数极其有限,平日推送的不少产出来自与骆子儒相熟的自由撰稿人,双方之间并无人事隶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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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在幽深的胡同深处,被灰调儿的天勾勒出年代感,最外围的金属栅栏门也已经褪色脱漆。
自坠楼事件发生后,24小时内,步蘅已是数度进出此地,心境次次复杂如层峦叠嶂。
她和彭澍在外墙灰白斑驳的低矮办公楼外蹲了近一个小时,久到彭澍将他脑补出的许多个悲观的未来——譬如,骆子儒难敌他揭露的万恶资本,最终还是要站上审判席,一审二审结束仍旧蒙冤落狱等故事情节一一讲完,α合作已久的陈子钊律师才想办法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从里面走出来。
陈律师从下行台阶上乍抬眼,便捕捉到步蘅和彭澍充斥期待的眼,虽不忍心,但他仍旧选择直白地坦露坏消息:“今儿是见不到人了。传唤一般不会超过12小时,长也不过24小时,但老骆这回……我没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确定的是有人举报。警方口风很紧,涉嫌敲诈勒索罪是跑不了的,但涉嫌的罪名不止敲诈。警方阵仗这样大,手里应该有一些至少他们认为能打的证据。”
彭澍自认年长,抢冲在前面开口,他实在不能接受一向发文剑指贪污腐败、道德沦丧的骆子儒同敲诈勒索扯上关系:“陈律师,这绝对是栽赃构陷,师父不可能干出这种事!他做的财经腐败案深度调查比语文课本里的文章篇数还多。要么是那些已经下马的渣滓败类构陷,要么是共情这些人还没被捉出来的一丘之貉们栽赃。21世纪发生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太他妈可笑了!”
见彭澍情绪益发激动,而陈子钊眉头轻蹙,从中溢出的忧虑打眼,步蘅
搀了彭澍手臂一把,冲彭澍摇头。彭澍有所意会,立刻收了后头的话,不再恣意发泄情绪。
短短半分钟,他从情绪激荡,转而克制,而后平复,最终归于冷静。
彭澍的愤慨由此戛然而止,陈子钊的轻叹却比肩而来:“我能够理解你的情绪,但公安、检察院、审判庭,没有一个环节是用可能不可能来下结论,凡事讲求证据。我跟老骆上次见面,是有人提出收购α,老骆找我咨询,出一些法律意见。当时我还笑他树大招财,没想到不止财,还有灾。执业这些年,我的嗅觉一向不出错……”他的欲言又止间是新的噩耗,“你们既然担心老骆安危,又疑心构陷,更要早做打算。多年以前,我读法学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做刑辩律师不容易,我虽然刑事出身,但为了活得舒心一点,这些年在民商事的池子里待久了,被非诉业务框住了,刑事已经不是我的专长。打交道多年,出于对老骆负责,相比我这个门外汉,我有一个更为推荐的人选。”
讲到这儿,他掏出手机,曲指在浏览器内敲下一个名字,并将搜索页面展示给步蘅和彭澍看。屏幕间是一位以剑走偏锋闻名遐迩的刑辩律师的纯文字百科资料。
在刑辩律师以层层抗辩的死磕派占大多数的现下,这人以过硬的专业知识以及善抓重点的利落作风,深得众多办案机关和当事人认可。
陈子钊向两人介绍:“付棋鸿付律师,五年前有一个杂志社高管贪污案震惊中原媒体人,许多知名记者为身为同行的当事人发声喊冤,付律是被告人——那家杂志社总编的二审代理律师,以一己之力促成翻案,对新闻圈子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我没有记错,老骆曾经写过那个案子。付律师一向重视自己所代理的案子的外部舆论,或许对此还有印象。如果他有,是好事,方便你们说服他接受委托。”
骆子儒的确写过那个案子,读遍骆子儒产出的步蘅即刻便能回忆出那篇文章的标题——《杂志创收后绩效提成=贪污受贿?》,还有彭澍提到的那些财经腐败案,比如《被海洋地产内讧推到台前的X州官场“朋友圈”》《被一张聊天记录斩断的IPO之路》……
名律师挑人挑案人尽皆知,彭澍抢先问陈子钊能否帮忙搭线,只是底气不足:“陈律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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