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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夺阿姐》40-50(第19/24页)
黑瞳盯过来时,锦书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一间无尽的黑屋之中,没有丝毫光线,却隐隐能听到鬼魅的尖叫,闻到粘腻在空气中的腥臭,沾满鲜血的手,或枯骨,或腐烂,从地底钻出,死死抓住她的腿往下拖。
而他的那双眼睛,能杀人!
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极为混乱,在她眨眼间,又回到了这间点着灯火的寝室。明明她很熟悉,此刻在那黑眸下却又变得陌生。
是杀意。
受罚?
锦书隐隐产生了沈遥逃不掉的直觉,她也逃不掉。所有她们私下做的事儿,他顷刻间便看了出来,谎言在他那里没有丝毫躲藏的余地。
在那双瞳的注视下,锦书心底愈发恐惧与寒冷,若沈遥被抓回来……会死!
锦书舌头打结,一时脑热恐惧,脱口而出:“陛下恕罪,莫要罚殿下,殿下应有身孕了!”
空气陡然间凝滞。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和心跳。
空气中倏然弥漫出一股血腥,是宋衍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第49章 第49章小畜生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沈遥离开葫芦镇后,绕过长安,按照之前的计划,往西北方向走陆路前往陇右道甘州。
只是未避免被宋衍轻易找到,她特意走了小路,穿过小镇,而避开所有的大城。一直走了二十多天,风餐露宿,她才终于在宿阳小镇买下一匹马,入住客栈中休整。
买过几套干净的成衣与幂笠后,用了热水沐浴。休息到翌日,便迫不及待去了镇中医馆,寻一郎中看诊。
郎中看着沈遥一人前来,生得漂亮,却没带任何丫鬟或是家中男人,看她的眼神自然多了些不同寻常。
沈遥对此并不在意,只想着急知晓诊断结果,结果郎中摸着胡子切了半宿脉,最后说了一句:“这听姑娘所言,月份尚不足一月,如今也诊不出,不如姑娘再多等一周,才能看得出这脉象。”
自己月事一直没来,还晚了时日。比起早些知晓噩耗,等待未知与不确定明显更加叫人痛苦。
可现下再无奈,时间确实尚短,诊断不出也不能怪郎中。
沈遥付了钱,便戴上幂笠离开了医馆,正往路上走时,后面突然冲来一人,将她撞得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她迅速抬手抚着小腹,心猛地跳了几下,待确认一切安稳后,向身侧看去。
是一个女人,在撞到她后便摔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裳材料看起来华贵,却破烂不堪,再加之鼻青脸肿,嘴角流血,门牙都掉了一颗。
她浑身发抖,来不及看沈遥,身后便追来一队看似小厮的人,有四个。
女人“啊——”地尖叫一声,从地上艰难爬起想要逃跑。
沈遥注意到,她手指发紫,甚至折了一根食指,双眼充满恐惧地盯着那四人摇头,哭泣大喊:“不要!我不要回去!回去会死的!”
那四个小厮显然没耐心,其中一人道:“夫人此刻乱跑,届时老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好。”
“不要——”
沈遥蹙眉,看着那几人走上前想将女人带走。
她还是无法冷眼旁观,直接上前挡在女人面前,淡淡道:“她说了不想跟你们走。”
那几人一怔,这才将目光落在沈遥身上,见她戴着幂笠看不清面貌,心下也是看不起。
不过是个独行的女人罢了。
“滚开!不要碍了我们家务事!”
说着,便气势汹汹走上前来。
沈遥岂是好惹的?
她二话不说,直接手持木剑,上前左右轻易两下,那四个人便被她打趴在地,翻滚着捂着手臂小腿哀嚎。
“还想挨打?给我滚!”
那四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这时才不敢小看了她,面面相觑后一瘸一拐地离了此地。
沈遥这才转身朝着受了伤的女人走来,递去一只手,“他们走了,别怕。”
女人呆呆地看了沈遥许久,用袖子将手上泥土擦净,握住她的手,被一把拉起。
“谢谢!谢谢!若不是你,我今儿怕真是要死了!”
女人更是哭起来,口中还含着鲜血 。
沈遥抿唇,想了想,主动问她:“饿吗?”
此时正过晌午,沈遥没去酒楼,而是找了一处街边卖馄饨的小摊,买了两碗鲜肉馄饨,又叫老板上了一壶白水给女人漱口。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沈遥这得知,女人名叫牛娟,是镇上最大瓷器商万老爷的第二任夫人。
家中生意做得好,也算殷实,她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如今儿子考上了秀才,女儿还在闺中待嫁。可无奈万老爷平日脾气不好,只要有不顺便打骂婢女,婢女打得不够爽快,又对牛娟拳脚交加。
她今日实在无法忍受,觉得自己快被打死了,这才从家中跑出。
沈遥听后直皱眉头,问:“你不报官吗?”
牛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只是一怔,“说实话,我娘家母亲也常年受父亲殴打,这都是习惯了。我们做女人的,哪儿能说不呢?若离了夫家,在这世道还有脸活得下去吗?”
沈遥一顿,听着她的话,忽然想到了曾经在葫芦镇时。
在失忆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离开了夫君,要如何才活得下去。
可是……
“活得下去。”
牛娟被她铿锵有力的语调怔住,“你……”
沈遥调开幂笠,露出她那张虽然有些瘦,却还是明艳鲜活的脸庞,朝着牛娟笑笑,“当然活得下去,比如我。”
牛娟有些好奇,“你这是?离了夫家?”
沈遥抿唇,并不想说太多,只是想了想后,与她道:“大周律有明文规定,妻子并非附属,而是亲人。丈夫若家暴妻子,则要受四十笞刑。”
“这……真的吗?”牛娟有些不可置信,“我从未听说过。”
沈遥点头,“虽说妻告夫,得徒一年。可若丈夫家暴妻子以至于其无法忍受,告官时便可免去这刑罚。”
牛娟低下头,眼睛转悠着,整个人弓腰驼背地蜷缩起来,头发乱糟糟,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我不敢。”
沈遥伸手抓住她的手,想要将力量传递过去,“世人欺怂怕恶,若你不硬气起来,将来总有一日会被他打死。除非你们和离,永远离开他。”
牛娟咬唇摇摇头。
沈遥鼓励道:“这样,若你愿意去告官,明日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可好?”
牛娟眼神怯生生的,从下往上瞟去,又一扫沈遥穿着,最后弱弱道:“……好。”
沈遥心底一暖,直接带着牛娟重新买了新衣,伤药,又带她回客栈洗漱一番,叫她今夜暂时与自己同住。
牛娟拧着手指头,“我睡地上吧,姑娘都为我做这么多了,我怎好又占去姑娘的床,更何况,我身子也不干净。”
沈遥看着她许久,最后点头同意下来。
夜间她点了灯,直接上床,见牛娟正要熄灯时忽然阻止了她,“别熄!”
牛娟不解地转头看向她。
沈遥手指一顿,这才意识到,她竟习惯性地为宋衍留灯,明明她已经跑出来了。
牛娟没有多问,沈遥也没有多说,由灯亮着合衣躺上床,闭眼后却满脑子都是那小畜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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