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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世家子弟考科举》40-50(第5/17页)
宁毓承问道:“一斗谷,一斗麦,能磨多少米与面?在去岁年底与今年春上时,米面价钱又几何?”
孙庄头愣在那里,脸色一僵,支吾着答不上话来了。
宁毓承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越临近夏收时,米面价钱越高。在刚收成后,最为便宜。今春的梗米,九百文一石,面五百文一石。麦与谷除去三成不到的壳,得粳米白面,粳米白面的价钱,还要高上一些。就按照寻常的米面来算,共计三千七百三十文,即三贯七百钱。收租不过两三日,这钱真是好得啊!”
孙庄头耷拉着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夏夫人看了看孙庄头,忙对宁毓承道:“小七,外面热,我们先回去洗漱。”
宁毓承未再说话,随着夏夫人回了梧桐院。夏嬷嬷前去打了水来宁毓承洗漱,桐歌端了茶水进屋,夏夫人试了下茶,道:
“小七喜欢吃鸡头米,灶房有鸡头米,去端一盅上来。阿瑶的糖莲子,阿瑛的甜藕,都一并拿来。”
桐歌忙应下去了灶房,宁毓承洗净手脸,在夏夫人身边坐下,宁毓瑛与宁毓瑶结伴走了进屋。
夏夫人将她们姐妹一并唤到身边坐下,桐歌提来鸡头米等吃食,宁毓瑶捧着糖莲子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宁毓瑛也咬着甜藕,宁毓承羹匙搅着碗中的鸡头米,半天都没送到嘴里去。
“小七可还在想着先前的事?”夏夫人轻叹口气,让夏嬷嬷她们退下,只母子四人在一起说话。
“阿娘早知道了?”宁毓承问道。
“以前你大伯母掌家时,我听过一些。”夏夫人道。
宁毓承断然道:“不能这样做,孙庄头他们,要么退了伸手拿的东西,要么离开宁氏。”
夏夫人皱眉不同意道:“要是赶孙庄头他们走,其他两房知道,他们定会多想。府中早就有这个规矩,以前吃拿进去的,又该如何算。何况,以前是你大伯母掌家,岂不是让她下不来台?要是斤斤计较,以后底下人当差,谁还会尽心尽力?”
宁毓瑛忙问何事,夏夫人简单说了事情原委,她顿了下,道:“大伯母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非也。”宁毓承摇头,道:“三姐姐,这句话,不能做如此解释,更不能用在此处。”
宁毓瑛不解,宁毓承并未多解释,先将今朝去万年乡所见,细细说了。
夏夫人长长叹息,宁毓瑛拽着糖藕发呆,宁毓瑶左顾右盼,脆生生道:“那些帮闲真是可恶!”
宁毓承笑了起来,摸了摸她头上的包包头,她立刻撅嘴,逃到一边去:“七哥真是讨厌,发髻歪了不好看!”
“三姐姐,上次你看到账目不对,是因为,必须给承揽活的人留有一定的利,这也可以叫在商言商,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最重要的是,无法保证接手之人,不会从中捞好处,除非朝廷真能下狠手,整顿吏治。抄家杀头,照样会有贪腐之事发生。何况,他们从中攫取的利,不算太多,远超过追究换人的成本。工期要紧,做好活更重要,这两点他们都没问题,故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毓瑛点着头,道:“后来我再仔细想过,朝廷与官府的事情,就是宁氏,也不宜多管,更管不着。”
宁毓承说是,“咱们府中,就不一样了。阿娘,不管大伯母三婶婶如何想,我们只做自己的事。这个规矩,本身就是大错特错,不能因为存在日久,就以为正确。首先,宁氏要善待仆从,自己多出钱粮,莫要让那些可怜的穷人去出。”
夏夫人嗔怪地道:“府中仆从的月例,比读过书私塾的先生都要高!”
宁毓承继续道:“再者,无论是孙庄头还是底下办事的仆从,要是他们觉着主家亏待了他们,他们可以不做这个差事,自行离去,宁氏绝不会拦着他们。孙庄头他们一家子都在府上当差,看来,对在府中的日子,他们很是满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日子过好了,不该朝下踩一脚。”
夏夫人犹豫了下,问道:“小七,你真要惩处他们?”
宁毓承道:“阿娘,孙庄头拿到的钱,就是按照实际的米面价钱来算,对宁氏来说,也绝对称不上多。但粮食的价钱,朝廷本就有管控,不许太高或者太便宜。出苦力的庄稼人,永远不要想着能靠种地赚到大钱,朝廷管控粮食价钱,是为了稳定民生,但对种地的人来说,又的的确确不公。他们的力气不值钱,粮食是他们的命根子。”
他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沉,严肃地道:“官府如何收公粮,我已经亲眼见识过。他们身为宁氏的佃农,宁氏能护着他们一二,就绝不能允许,像是差役帮闲那般混账之人,留在府中耀武扬威,欺压弱者!”
第44章 ……
近段时日宁毓承稳重可靠,夏夫人在不知不觉中,会听从考虑他的意见。宁毓瑛也支持宁毓承,道:“阿娘,小七说得是,府中养着他们,反倒养出了一群混账东西。孙庄头高管事这群人,他们竟然将欺负人的事说得习以为常。说起来,他们如此嚣张,还不是印着府中纵容,府中不管,就是在助纣为虐!”
夏夫人脸色不大好看,迟疑着道:“既然如此,是不能坐视不管了。不过租子还未收完,咱们也不能突然处置他们,还是先要与你祖父大伯母他们通个气。等下小七去与你祖父说,我去找你大伯母三婶婶。”
宁毓承早就考虑到了,道了声好:“阿娘,收租其实不麻烦,只要收租的不为难人,收起来快得很。一个村子半天都能忙活完。阿娘选个会算账。办事利落干净的管事,不拘男女,全部的田租,两天都能收完。余下的租子,明早我去收。三姐姐不得空,阿瑶你跟着我一道去。”
宁毓瑶当即笑着拍掌:“好呀好呀,我跟着七哥一起去。”
宁毓瑛想了下,道:“明日我没什么要紧事,小七,我也去。”
夏夫人见三人都要去,她叮嘱了两句,便也没拦着。饭后夏夫人领着宁毓瑛宁毓瑶姐妹去了大房三房,宁毓承前去知知堂。
宁礼坤正在庭院中散步,见宁毓承走进来,他放慢脚步,问道:“租子收得如何了?”
“我上午去了田庄,下午叫上贺禄一道去了万年乡。”宁毓承道。
“万年乡?”宁礼坤脚步慢下来,疑惑地打量着宁毓承。
宁毓承说是,将在田庄与万年乡的见闻,仔细说了,“我与阿娘商议过,打算遏制住这股不正之风。孙庄头与几个前去办差的仆从,一并惩处。”
官府如何收税,府中的仆从如何收租,宁礼坤自是一清二楚。万年乡的差役收租,手段还算寻常。有些穷困之地,穷人想方设法不交租,官府自是有办法对付他们。
械斗还算轻,官府常叫上各地兵营,派兵丁前去征收,连杀带抢。朝廷对这些心知肚明,毕竟朝臣都会算账,穷乡僻壤上缴的赋税,究竟能从何而来。
宁礼坤心情很是复杂,半晌后,道:“此时由来已久,须得谨慎,免得让人说宁氏苛待仆从。”
“谁说?”宁毓承问道。
宁礼坤愣住,宁毓承继续问道:“祖父,谁会说?是世家大族,仆从,还是平民百姓?”
平时宁毓承向来温和,从未如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过,宁礼坤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宁氏的沉疴,跟朝廷一样,远不止这些。宁毓承的确烦了,宁氏自己府中做事都这般难,何况是外面。
“祖父要清名,总是替宁氏一族考虑。要是惩处了府中仆从,事情传出去,宁氏管束不好仆从,会让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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