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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洞房过后再和离》70-80(第4/14页)
肉的是她自己。
这是为她挡的伤,这是帮她流的血。
郎中忽地停住了动作。
陈末娉还在盯着男人的伤口发呆,见状急忙抬头看向郎中,焦急道:“郎中,怎么了?”
郎中叹了口气,示意她看向胸膛的那块伤:“夫人,这刀砍得太是位置了些,其他部分都不打紧,只是这里紧贴着侯爷心脏,不知伤口深浅,若是贸然处理,就算外伤痊愈,日后也要留下病根的。”
陈末娉一愣,低下头,呆呆地望着他胸口的伤。
看上去确实很深,翻出来的血肉都比旁处多不少。
竟然紧贴上心脏了吗?那他适才,不就是拿他的命,帮她挡了一劫。
他习武多年,老侯爷又是在战中去世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刚刚那一刀的凶险力道。
可他还是挡了。
陈末娉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不是不喜欢她吗,不是一向淡然吗,不是对什么事儿都没情绪吗,那为什么要在最要紧的时候,这么对待她。
这死男人,肯定是因为她提出的和离而怄着气,一定要在别的事上压她一头,比如这样,好让她对他长存愧疚,好让她对他念念不忘。
“你有几成把握?”
吸了吸鼻子,女子稳住情绪,再次看向已经年迈的郎中。
郎中沉吟了片刻,掂量道: “五成吧,剩下五成,要看侯爷自己。”
“那就够了。”
陈末娉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那五成,他一定有把握。”
得了这话,郎中点头应是,放下剪刀,拿起一把更为精巧的小刀,对上了魏珩胸口的伤。
陈末娉全身紧绷,双手虚虚贴在男人两侧胸膛上,防止他因为疼痛而突然挣起,造成更不可挽回的后果。
好在,他晕得很沉,直到郎中满头大汗地除掉伤口的旧痂,敷上药粉扎好绷带,他都没有醒来。
做完一切后,郎中长出一口气,朝陈末娉道:“夫人,伤口处理完后,今夜大概率会有高热,接下来就看侯爷能不能挺过去了。”
“他一定会的。”
见郎中处理完,陈末娉也长松了一口气。
她行到屋中的炭盆旁,一边用铁棍拨弄炭火让烧得更旺,好缓解男人躺在竹片凉席上的冷意,一边坚定道:“我相信他。”
王郎中看着女子垂头拨弄炭盆的身影,又看了眼榻上的男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出了屋子,去准备汤药。
等王郎中离开后,陈末娉把炭盆搬到魏珩躺着的床脚下,又去检查屋内的窗子。
窗缝不能太紧,不然炭火味容易熏到人,但也不能太松,不然外面的冷气进来,把本就受伤的男人冻到了,怕是会让他伤情更重。
她刚刚弄好第一个窗子,门闩轻动,两个慌张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
“夫人!”
“侯爷!”
魏丁看见自家侯爷正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而玉琳已经扑到陈末娉身边,哭哭啼啼地抱住了她:“夫人,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应留在府上打理箱笼,应该跟着您一道去衙门的!”
魏丁也喃喃道:“是啊,应该跟着您二位一道去的。”
“事已至此,没必要说这些。”
陈末娉适才也有一瞬间想过,若是魏丁跟上会怎么样,魏丁会些功夫,魏珩是不是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可没有如果,男人为了救她受了重伤,已成事实。
更别说,他们也跟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但贼人实在来得太多太突然,怕是他们也完全没反应过来。
想到此处,陈末娉将最后一个窗缝关到合适的位置,朝魏丁道:“其他几个侍卫呢?若是受了伤,就安排他们尽力医治,若是……”
她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人已经不在,那便尽可能地抚恤他们的家人,不必在乎银钱。”
魏丁从地上爬起,哽咽着应了声是,又打开门出去了。
陈末娉扶起还在哭泣的玉琳,轻声道:“起来,后面我还需要你帮我,做许多事。”
玉琳重重点头。
*
是夜,寒风呼啸。
陈末娉将男人身上盖着的黑熊皮毯往上提了提,确保他的肩膀也不会受到一点凉风,又用棉花蘸了水,去滋润他已经干得起皮的薄唇。
可他的嘴不知怎么干得这么快,刚润完,转个头的功夫就干了。
陈末娉来回几次,见那唇瓣一点没有润湿的痕迹,黛眉一蹙,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赶忙伸出手去探男人的额头,意识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已经开始烫手,她急忙唤玉琳:“快!拿冰来!”
玉琳赶忙去拿冰,用芭蕉叶包着,敷到男人的额头。
可这还不够。
陈末娉摸着他的掌心,魏珩的掌心也是滚烫。
她忍着刺骨的冷意,用棉帕蘸着冰水,掀开熊皮毯子,去擦拭男人的前心后背。
他的高热来势汹汹,沾水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装冰的芭蕉叶换了一片又一片,可他的温度还是没有一点要降下来的迹象。
王郎中一直在隔壁的小屋熬药,听到消息,赶快送来了一盏刚熬好的药汤,朝陈末娉道:“夫人,得速速让侯爷服下这药。”
说得容易,但魏珩昏迷着,如何进汤药?就算掰开他的嘴喂进去,下一刻,男人也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陈末娉无法,只能自己饮一口,给男人喂一口,再帮他擦拭掉吐出来的大半口,如此反复多次,终于勉勉强强喂进去了一碗汤药。
折腾来折腾去,天色已经由暗转蓝,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要亮了,可男人一点退热的征兆都没有。
王郎中看了眼天色,叹一口气:“夫人,若是天亮之前还不能退热,那侯爷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一定能退。”
陈末娉说着,没有看向郎中,而是又将已经冰冷的手浸入冰水里,再次捞起帕子,给男人擦洗。
她像是木然了一般,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冰水的凉意,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浸水、拧干、擦洗的动作,期望着掌心下的温度能稍稍下降些许。
但是没有。
窗外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天亮了。
陈末娉忙碌了一整夜,此时摸着仍旧烫手的男人肌肤,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她不敢靠近男人的伤口,只能握住他的手,泪水一滴滴砸在他身下冰凉的竹席上。
“求求你了,挺过去吧。”
女子捧着那本该很有力量的大掌,贴住自己的脸,任由泪水划过自己的皮肤又划过他的掌心。
“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
她喃喃道:“我甚至都没和你好好说过话、谈过心,不是吗?”
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陈末娉的错觉,她觉得自己捧着的这只手,似乎动了动。
女子心神一凛,立时偏过脸,盯着男人的动静。
可魏珩还是先前的样子,一动不动。
她的眼前再次迷糊一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擦都来不及擦。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玉琳惊喜的声音:“夫人!您摸摸侯爷额头,好像开始退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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