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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疯蛇的陷阱》70-80(第5/19页)
的往事开启了回忆。
卢箫这才想起,那年失踪的南赤联外交官小姐也姓施朗。南赤联唯一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外交官,艾希莉娅·施朗,好像也是他的女儿。
白冉怨恨的神情一直刻在脑海里。
海因里希悲切的神情也依旧清晰。
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类似“活该”的字眼,即便是在心里;她也依旧不敢轻易评判别人。
这个年代,幸福已成了一种奢望。
何止是幸福,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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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晚宴,南赤联搬出了国宴厨师,笑脸相陪招待侵犯他们的恶人。
椰子酱拌米饭,酸辣咖喱,辣牛肉,巴东酱大蟹,再配上牛油果咖啡。
熟悉的赤联风格,肉食占比很大,也和白冉平时的吃饭习惯一模一样。卢箫和另外两位男军官坐在长桌的一端,默默吃着几个月来最豪华的一顿晚餐。
对面的朴在闵总是微笑,沙姆思丁·托谬也在微笑。他们的笑容满是发钝的刀子,无可奈克的耻辱刻骨铭心。
而海因里希并未出席。
卢箫垂眼看盘里的食物,只为避开他们的目光。
不管过了多少年,一定也会记得今天;于是她开始憎恨起自己超人的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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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海因里希去世消息的那天,苏门答腊岛阴雨连绵。巨人踩过云朵,溅起细细的水花,从万米高空坠入人间的雨林。
卢箫蜷在营帐里,盯着报纸上的方块字出神。
这是南半球进入盛夏后,她头一次感到寒冷;刺骨的冷,从骨髓渗出的冷。
看到这则消息的白冉会是怎样的心情?
看到这则消息的她会不会变回萨凡娜·施朗?
那天归来后,她一直没找过白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以及如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应该怎么办。更何况,在军队里进行私人谈话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今天,卢箫认为应该去找一次了。虽然这女人总能无比巧妙地藏起悲伤的情绪,可被掩盖掉的悲伤也是悲伤。
明天除了必须留在这里的驻军,世州军队将开始分批撤兵。
南赤联的战场就这么结束了。
自从白冉加入军队,卢箫竟开始舍不得战争结束。她知道这是一种低劣又残忍的想法,却总控制不住这么想。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营帐门口,拨开厚重的布帘。
澡堂般的湿气扑面而来,整个脸颊立刻蒙上了一层粘腻的水雾。她一直不喜欢这种湿热的环境,这和家乡的夏天相差太多太多了。
一走出去,卢箫就看到淅淅沥沥的雨中,空无一人的山脚下躺着一个人。朦胧雾气中很难分辨出来,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人们都在帐篷里躲雨,唯有那条蛇特意躺在雨中。
只见白冉躺在茂密的青草间,毫无顾忌地敞开上身的衣服,双手垫在脑后,右腿蜷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雨点打到她的鼻梁,她的胸口,浸入她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就像沐浴在浴缸中平静惬意。
卢箫没披雨衣,直接走进了雨中。
她很少感冒,尤其在苏门答腊这种没有空气污染的地区,淋雨并不会造成什么恶果。
那段距离只有几百米,却总令人觉得越走距离越远。
那具身体的轮廓融进爱与美之神的梦中,明明天空暗得可以,却隐约在她身边找到了一圈光芒。
“你还好吗?”在相距五米时,好像是为了抓住什么即将消散的东西一般,卢箫喊了一句。
本闭眼休息的白冉睫毛颤动,睁开了双眼。眼神直直地望着天空,仿佛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
“我一直很好。”
滴,嗒,滴,嗒。
不断有雨点打到眼皮上,卢箫被迫抬起手,用手挡住干扰视线的雨水。犹豫片刻后,她走到白冉身边,并排躺下。
草地也是湿漉漉的,躺下的那一刻,卢箫感觉像后仰倒到了游泳池中。她本不喜欢,但白冉躺在身边,便莫名爱上了这种感觉。
两人安静躺了一会儿。
“我见到你父亲了。”
“我知道。”毫无意外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觉得说我的名字脏了他的嘴么?”
“怎么会。”
“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活得很好。”
“我说过了。”
“谢谢。”
卢箫顿了顿,说:“你父亲的态度还不错,他甚至还想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吧。”
她决定隐去一些细节,虽然不知道白冉能不能猜出来。
白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真可惜,那老家伙死得太早了,不然我一定给他寄一封信,让他好好看看,可以抽烟喝酒乱搞关系的女人有多幸福。”
酸楚。
或许身为拉弥教的最高检察官,也只能那样管教女儿。若一点爱都没有,拉弥教最叛逆的女人也不可能那样走出国界。
卢箫陪她凄凉地微笑:“是有点遗憾。不管怎么样,他至少给了你学医的机会。”
“这点我倒是很感激,虽然我讨厌医学。至少我不是个文盲了,能看懂大部分赤联女人看不懂的文字。”白冉轻轻笑了两声,从草地上撑起来。“自从你得知了我姓施朗,一直在暗暗愧疚吧?”
本就没扣子的衬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散到两边,胸前傲人的轮廓直接暴露在了空中。
“什么?”一个雨点猝不及防地打到卢箫的眼睛上,令她慌张闭上了眼。
“愧疚你打死了爱德华。”
“嗯。”卢箫也从草地上撑了起来,却没敢看向那双绿色的眼睛。
刽子手的双重愧疚如潮水般袭来。
“施朗家族很大,他的关系和我并不算近,虽然童年时玩得很好,可长大后男人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放心吧,当我知道他的死讯时,只能想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卢箫没有回应。
白冉抱起双腿,头埋入膝盖间。声音被她的腿阻碍住,变得闷闷的。
“下次能不能帮我崩了奥斯卡?”
奥斯卡。
卢箫的脑海里回放出了他控诉又焦躁的表情。直觉告诉她,这兄妹俩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白冉说出这句话时她丝毫不意外。
如果可以的话,卢箫宁愿一生从未杀过人。但即便如此,她仍诚恳地答:“如果你需要的话。”
错愕与感动闪过埋在膝间的绿眼。
白冉挺起身子,歪头看向一脸认真的上尉:“但我更需要你的双手不再沾多余的鲜血。”
卢箫垂下眼,抬起手,又放下了手。直觉告诉她身边的人需要安抚,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什么样的安抚才是最有效的。
正当她纠结之时,身边人湿漉漉的头发送了上来。那颗浅金色的脑袋钻入上尉的臂弯中,鼻尖抵住她的胸口。
“只要你在这里,就是一种安抚。”
听到这话,卢箫回抱住了她,闭上眼睛感受两人皮肤的接触。此刻的她已不在乎是否有士兵会经过这里,会不会看到她们的样子。
雨点很密集,声音很大,世界却很安静。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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