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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疯蛇的陷阱》50-60(第12/17页)
“这是机密。”依旧面无表情。
刘青明白了什么,表情很悲伤。但在战争中,这明明是最不悲伤的事情。
他抬起手,向敬爱的卢上尉敬了一礼。
那是卢箫和最后一名中尉的最后一段对话。
那个夜晚,月明星稀。
卢箫换上了一袭便服。灰色上衣,黑色长裤,棕色皮质胶鞋;再配上她习惯性的低马尾辫,若只看她外形,一般人很难能猜到她实际上是名世州军官。半年没剪头发,她的头发已经盖过锁骨,是散下来会很适合裙子的长度。
她跨上陪伴了几个月的阿拉伯马,黑色的鬃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因食物不足而渐薄的脂肪层下,肌肉的线条明显得和石膏像没什么两样。
这匹马将是她唯一的伙伴。车辆会因汽油的短缺而报废,但马不会。
嗒嗒,嗒嗒。
一人一马飞驰在月色下的平原上,像从海洋泡沫中诞生的幻影。
从截获的最后几封电报中,她查到了广濑彻平上校和哈鲁哈克中校未来三天的行动轨迹。
他们将经过广岛与神户那条主干道,而那里的地形中有一个绝佳的狙击点位。EU628国运公路423km处的东南角有一座地势奇险的丘陵,被茂密的五针松和红豆杉覆盖。
当然在经过那个地段时,旧欧军队的戒备尤其森严,但这对于射击科目名列前茅的卢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在受了重伤神智极度不清时,当年她也能在三枪之内毙掉那些南赤联军官。
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腥味早已浓重到麻木。
卢箫迷茫地望着前方的路,胃饿得抽搐,冷汗顺着太阳穴不断滑下。鼻尖时而晃过巧克力的香味,让她想起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事实。
白天,黑夜,漫漫长路。
她骑在那匹马上前进,碎石在马蹄的碰撞间飞向两侧。她全程都在绕远,悄悄在小道上秘密前行,被旧欧的平民百姓碰见也算泄露行程。
终于,在压缩饼干只剩下五块的时候,她比旧欧大部队提前到达了。
手指的皮肤开始蜕皮,嘴唇也开始干裂流血,长达几个月的营养不均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
但不管怎样,仍有清晰的思想与如同往常的意识就是好的。
席地而坐,她卸下抗了许久的轻狙枪背包。扣好本分散的枪击部件,在弹仓里填满子弹,拧紧所有的螺丝,架好枪托。
那匹高大的阿拉伯马低下头啃食青草,几天的奔波让它又瘦了一圈,甚至和它的主人一样瘦削。还好已步入五月,漫山遍野都是马儿的食物。
卢箫趴进草丛,模拟好备战姿势,从瞄准镜中向山脚看去。
从东北西南的这一千米都可以,预计有二十五分钟到半小时的射击时间。
高级指挥官的位置会很隐蔽,但她有信心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
她曾分别在长崎与唐津的战场上用望远镜看到过两个旧欧军官的脸。多年的警司工作给了她过目不忘的记脸能力,在路边小吃摊买早餐时都能顺便逮住改头换面乔装打扮的通缉犯。
卢箫借着温润的月光,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表。明天下午到凌晨之间敌军随时有可能经过,今夜将是最后一个平安夜。
阿拉伯马吃完草,闭上眼睛安睡。
卢箫侧卧在草地上,枕着空荡荡的背包,也坠入了梦乡。
梦境中,金发女郎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翠色草原上,漫山遍野都是鲜红的杜鹃花,红得鲜亮,红得刺眼。
——世界中鲜血的总和是一定的。如果你手上没有鲜血,那它们就只能由别人消化。
卢箫低头,抬起双手,灰蒙蒙的发丝遮住眼睛。
——那就让我饮尽吧。
**
今日大雾。
天公不作美。
太阳渐渐下山之时,大和海上方的冷空气在暖水域上方聚集。它碰撞到海岸较暖的空气,糅合成了能见度极低的大雾。
卢箫眯起眼睛,艰难地从雾气缝隙中找寻敌军的身影。
是誓死一搏,还是直接换位置?但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大和岛南部的地图后,发现只能放手一搏了。接下来没有适合狙击的地形,更不可能。
这就是传说中的“盲狙”吗?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进行无用的自我调侃。
双腿架开呈八字,卢箫僵硬的肩膀飞快调整好位置,与枪构成了一个和谐的三角形。她感觉很累很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疲劳得无以复加,只能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
马蹄声与运输器械的发动机声慢慢靠近。从其整齐程度能断定这就是旧欧的部队。
必须在三枪之内结束战斗。消.音器只能减弱噪音,但不能完全消除噪音,旧欧士兵又不是聋子,寥寥几枪足以他们判断出子弹来源。
幸运的是,浓雾散去了一些。
卢箫的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书应该叫《卢箫传》……
不过现在的标题“疯蛇的陷阱”会在本卷中后段揭秘ww
第58章
微小的准星间,卢箫一眼就捕捉到了刻在脑海中的面庞。
尽管那人围着半边脸,露出的眼睛仍出卖了他。眼距微宽,外眼角下垂,颧骨突出,眉毛明显不对称。
哈鲁哈克呢?
卢箫不敢轻举妄动,先尝试寻找另一个指挥官的位置。视线拨开浓雾,没过几分钟,她便捕捉到了。
目测两人相距二百三十米,根据队伍内信息传导的滞后性,重新瞄准来得及。谢天谢地。
像在纳闽南部的港口那样。
像在进修役训练过的无数次那样。
渐渐变薄的雾气中,渐渐冰冷的月光下,唯有瘦成骨架的女军官和她手中的轻狙枪屹立不倒。
砰!砰!砰!
历史在那一刻重合。
三枪,解决掉了两个人。
红色在昏暗中喷涌而出,旧欧的军队行列开始骚乱。
阿拉伯马听到了弱化的枪声,立刻不安地骚动,肌肉一颤一颤。
卢箫飞速卸下轻狙枪,匆忙将零件塞回到背包中。不能留在这里,这是世州最先进的武器之一,不能留给敌军研究的机会。
余光中,山脚下已经有眼尖的旧欧军人发现的子弹的来源。他们抬头望向高大的阿拉伯马黑影,呐喊充满恨意。
“世州佬!”
“他们玩儿阴的!”
“快逮他!”
长期集中注意力引发了低血糖并发症,卢箫的头开始发晕。
但事态紧急,她拼尽最后的意识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匹的肚子。
不能成为旧欧的俘虏。
一旦落入的敌军的手中,那将是比死还可怕的折磨。若不以死明志,就只能困在狭小的监狱内,成为世州莫大的耻辱,此生再也无法归国。
嘶——
阿拉伯马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力的趋势,不受控制地嘶鸣了一声。这个撕破苍穹的声音也给了旧欧敌军提示,车辆与敌军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
卢箫压低身子以减小风阻,内心祈祷这匹马能再跑得快一些。腰酸背疼,胃也被颠得难受,如乘坐在通往地狱的小船上,冥河掀起了波浪。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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