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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疯蛇的陷阱》40-50(第15/19页)
。最恶劣的也不过是那件马博赖案,和这些刷新对人类认知的案子比起来,不知温和到哪里去了。
如果事业消沉的代价是和平,她宁愿永远默默无闻。
早晨的沃夫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披萨窗口前,人手一杯咖啡的上班族们正排队等待。拿铁顺着没拿稳的杯口滴出,滴到斑驳的地上。融化的雪碾成灰色的冰,上面满是烟头和灰。
对面是慕尼黑综合大楼,那里有电影院,桑拿店,棋牌馆,还有两层小商铺,是市民们休闲娱乐的绝佳场所。
但卢箫对此兴趣索然。她打算发一会儿呆,然后到咖啡厅里看书打发时间。
她重新看了看手中的三明治。舍不得浪费食物,便只能继续吃。一口,一口,和鼻尖一样冷。
吃完后,她拍了拍冻僵的手。
雪开始融化,仅存的温暖从灰蓝的天空抽离。空气中传来灰尘的味道,刺激地摩擦着鼻腔。
在失神的悠闲中,她的眼前浮现出金发碧眼的女人。那条蛇若和自己并肩坐在这里,怕会冻僵的吧?这一生中,她见过雪吗?
“IchwillnachHause.”
一种很久没听过的语言,一句许久没听过的话。卢箫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像回到了童年的花园,字母在花香中飞舞,满地都是淡粉色的花瓣。
“IchwillnachHause.”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
卢箫循声望去,发现长椅的另一头坐着一位白胡子老者。身穿破旧的军大衣,拄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拐杖,像从历史中走出的幻影。
他的脸部有许多黑红色的伤疤,高高的鼻子也歪了一个角度。
卢箫立刻辨认出,他脸上的疤是战争留下的。有刀痕,弹痕,和燃弹烧伤的痕迹。
“IchwillnachHause.(我想回家。)”老者默默注视着卢箫,仍重复着那句话。
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话?卢箫内心满是疑惑。紧接着,她反应了过来,这老人怕是有阿尔兹海默症,从家里走丢了。
虽然这里是慕尼黑,不是自己管辖范围,但碰到需要帮助的人也应履行世州军警的义务。
卢箫犹豫片刻后,坐到他的身边:“您知道家在哪儿吗?”
老人的眼神变得无比迷惑。
“DasistnichtDeutsch.Ichkannleidernichtverstehen.(这不是德语。我听不懂您的话。)”
卢箫愣住了。这什么年头了,怎么还有人不会说中文。虽然慕尼黑确实曾是德语地区,但自从2134年世州统一后,其它语言已被全面放弃了。
已经过了近六十年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位老者得病后将所学到的中文全盘忘记,只保留了第一语言的记忆。
卢箫犹豫了一下,终于像老者一样开了口。按理说,她不应该讲德语的,作为一名警司应该起表率作用,坚持推广普通话。
“WissenSie,woIhrHausist?(您知道家在哪儿吗?)”
老者的眼神终于不再迷惑,甚至转为了欣喜:“NebendemAlexanderplatz.(在亚历山大广场旁边。)”
“Achso,danngehenSiebitte……Entschuldigung,WelcherPlatz?(这样啊,那请您向……等等,哪个广场?)”卢箫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睁大了眼睛。
“Alexanderplatz.(亚历山大广场。)”
还真是这个名字。
与满脸欣喜的老者截然相反,卢箫的表情僵住了:“AbereristinBerlin.(但它在柏林。)”
“GibtesProblem?(有问题吗?)”
“HieristMuenchen.(这里是慕尼黑。)”
老者的眼神再次转为了疑惑。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听懂了又没听懂。
卢箫倍感棘手。病得不轻,恐怕得联系家属领人。那么,就先把他带到警局查个人识别码吧。
但她刚要开口时,就又被老人打断了。
“NocheinKrieg.(又要有一场战争了。)”
“Wiebitte?(什么?)”
“NocheinKrieg.SehenSiedieStrassen,diePolizei,siesindeinfachinChaos.Naja,obwohlsiejetztinOrdnungaussehen,sindsiewesentlichextremchaotisch.(又要有一场战争了。看看这些街道,这些警察,他们乱成一片。呵呵,别以为他们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本质上已混乱不堪。)”
卢箫愣住了,因为这位老者形容得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但紧接着她反应了过来,只觉得又心酸又好笑。这位老者一定是三战的老兵,他的记忆应该停留在了七十年前,也难怪他觉得要打仗了。他刚才说的话,是在形容记忆中的柏林吧。
仔细观察一下那破旧的军大衣,确实是另一个时代与体系下的产物。她不忍心打断老者脑海内的电影胶片,便柔声附和:“Wahrscheinlich.(也许吧。)”
“DenkenSieauch?2191istgenausowie2119。(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2191年和2119年一模一样。)”
一句话让卢箫瞬间迷惑。这个老者到底有没有记忆混乱?他到底在说哪一年?人来人往的沃夫街乱哄哄的,让她很难思考。
“EineSekundebitte.WelchesJahristesjetzt?(等等。现在是哪一年?)”
“2191.WartenSiemal,wahrscheinlich2119……Ach,ichkannmichnichtmehrerinnern.(2191。等等,或许是2119……唉,我也记不清了。)”
看来还是记忆混乱了。
她起身走到老人面前,蹲下:“Kommmitmir.IchkannIhnenhelfen.(跟我走吧,我能帮您。)”
“WersindSie?(您是谁?)”
卢箫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EineFreundinvonIhremSohn.(您儿子的朋友。)”不知怎的,她不敢说出“Polizei”(警察)那个词。
老者点点头,颤巍巍撑拐杖起身。
这时卢箫才发现,他的左腿是假肢。满是伤痕的脸,残破不堪的身体,被遗忘的身份。
这位老人不是三战老兵,而是三战本身。
卢箫搀扶他,他没有推开,两人像蜗牛一样缓缓前进。
经过的行人们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表情冷漠。没人意识到他们都是军人,而且是跨时空的军人。
走到马路边时,卢箫抬手叫了一辆计程车。老者没有说话,顺从地跟她上了车。自从她说出“儿子的朋友”后,老者一直很顺从。
“去警卫司,谢谢。”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上穿便服的姑娘,又瞥了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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