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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疯蛇的陷阱》20-30(第7/20页)
卢箫最后敬了一礼。
完美无瑕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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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过去多久,卢箫仍会记得,最后一个在警卫司的日子也下着大雪。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正午没有阳光,天空只有伴着湿冷空气的无尽阴霾。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灰蓝色的天空中落下,落在大大小小的街巷中,堆成雪白的地毯。
卢箫手捧一杯热咖啡,站在后门的屋檐下,欣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雪花顺着风飘到鼻尖上,迅速融化成水滴。
“你不去午休吗?”背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她回头,发现是维克伦上尉。他低头从后门走出,站到身边。
“下雪了,出来待会儿。”
维克伦上尉慈爱地看着她:“不嫌冷么?”
“不冷,大衣厚着呢。”说罢,卢箫拍了拍披着的厚厚的军大衣。那件大衣直盖过膝盖,里面夹着一层厚厚的狐狸毛,拍的时候会发出闷闷的声响。
维克伦上尉点点头,看看卢箫手中冒大片白雾的热咖啡。
“那就好。快点喝,不然都凉了。”
卢箫抿嘴一笑,便专心喝剩下的咖啡了。奶香味混着咖啡特有的苦涩,温暖了舌尖。
她静静地听老父亲般的维克伦上尉说话。虽然今日他们的军衔已经平级,但在她心里,维克伦上尉永远是德高望重的长官。
维克伦望着天空,声音比一年前还要苍老:“今年冬天虽然也经常下雪,但没去年冷,应该是气候变化的原因。科技发展真快呐,据说计算机已经比人矮了。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一月这儿会冻死人的。不过有一说一,这样也挺好,科技总要进步啊。”
卢箫点点头:“不是坏事。”
维克伦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进修役的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6月1号开始。”
“儿童节开始?有意思,大概是想让你们保持童心吧。”
“哈哈,您说得有道理。”
卢箫喝完咖啡,将纸杯投到了最近回收桶中。回收桶盖上也有一层积雪。
维克伦继续问:“你这次回去家了妈?妈妈和小侄子都好吗?哥哥呢?”
“都好。我哥带嫂子去西伯利亚进货了,我妈看侄子。我妈挺细心一人,照顾小孩游刃有余。”卢箫回想着为数不多在家的日子,胃中的咖啡越来越暖。
最后一片雪花悄然落到了积雪上,阴天的灰渐渐淡去。
雪停了。
维克伦上尉下了台阶,走到街上。
“走。”
“嗯?”卢箫没明白这个指令的意思。
维克伦上尉微笑道:“中央送来了五十公斤羊肉,我们去帮一下。今晚有羊肉宴喽。”
“是!”卢箫立刻小跑跟了上去。长筒靴的橡胶底踏在厚厚的雪面上,泛起沙沙的声响,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两人一高一矮,顺着人行道向前走。他们端正的体态与凛然正气的军步驱散了寒冬,迎面走来的人们都会特意让开一条道。
“真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约瑟夫还挺想你的。”维克伦的嘴闲不下来。
听到这个名字,一抹尴尬的微笑浮上卢箫脸颊。这是她以前在总局时,最容易被八卦的名字。她不理解,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嘛。”
维克伦上尉放慢了脚步,察觉到了她表情当中的局促。
“怎么了?你们俩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您放心。”卢箫慌忙应答。
维克伦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他也是个小年轻,血气方刚的,见人怼人,你不要放在心上。话说回来——你看他怎么样?这小伙子又高又帅,再过几年也晋升了,前途无量啊。”
卢箫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味呢?
“我怎么看?”
“我跟埃布尔都觉得你俩挺配的。”
“……”怎么长官们都这么八卦!卢箫的耳根开始发烫,烫到军大衣都热了。
维克伦不解:“怎么了?”
一想到约瑟夫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卢箫就觉得血压高。长得帅又怎么了,反正也没帅过自己的哥哥。
“我们俩真的不行。”
“那挺遗憾的。没事,将来还有更多的帅小伙儿。”
卢箫脸涨红了。
抛去军人的身份,她就是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23岁姑娘。一听到这类话题,她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哎呀,没什么好害羞的。你都二十多了,也可以谈恋爱啦。我和我媳妇就是你这个年纪认识的。哪儿像你,别说初吻了,初牵都还在呢吧。”
“呃……”
卢箫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要是上尉知道谁对自己下了手,应该会疯掉的。最好别知道。
维克伦上尉笑了,还以为她只是过于羞涩,于是这个话题便也告一段落了。
卢箫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迈着大气的军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汽车在马路上飞速穿梭,将雪压成扁扁的灰色车轮印,掀起阵阵冷风。两大片铺满枯叶的雪地间,伊萨尔河的流水静静地淌着。
终于,他们走到了河畔的停靠站。几个运输员正围在卡车后备箱旁,忙碌地卸货。
“我们来帮忙了。”维克伦上尉大声喊话。
运输员们看到了来者,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立正敬礼。
“长官们好。”
维克伦向前探身,制止另一个运送生鲜品的黑袋子。
“这是什么?”
“阿拉斯加的深海鲽鱼。”
“也是上级送来的?”
“是。”
维克伦上尉点点头,提起六个装满了肉的大袋子;卢箫也默默提起五个大袋子,大约有七十斤重。
他们两人就把一百多斤的羊肉和鲽鱼提完了。
“提得动吗?”维克伦担心这位年轻女子逞强。在他心中,卢箫跟小女儿差不多。
卢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内心一股暖流。
“长官,我也是军人。”
“看着挺瘦,力气还挺大。”维克伦称赞道。
另外几个运输员看看空空如也的后备箱,面面相觑。
维克伦上尉冲他们说:“你们直接回去吧,大老远的。”
“我们还是得帮您提点的。怎么好意思让您提这么重的东西?”运输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听到这话,维克伦上尉立刻绷紧了脸,不悦地说:“怎么,觉得我老了,提不动?”
几个运输员立刻吓得闭上了嘴。
维克伦上尉笑了起来,慈祥重新在脸上绽开。
“我开玩笑的。没事,你们走吧。”
几位警员立刻并排站好,再次敬了一礼。
“那我们先走了。长官们再见!”
从停靠站回警卫司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卢箫提着沉重的袋子,额角冒出了丝丝汗珠。当然,这点负重对于曾受过系统训练的她,是可以忍受的。
走着走着,天空又下起了雪。
远方的阿尔卑斯山脉重新隐于朦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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