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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妾术》90-100(第18/25页)
满桌的首饰匣子,心想:他待她,也算得上用心了。
时兴的首饰,外头人的孝敬,都第一时间拣了好的给她送来。
价值连城的宝石与玉石制成的钗环,在她这里总也有十数支,见识过这些迷人眼的富贵,她当真还会将昔日那人所赠悉心珍藏吗?
他眸光变得犀利,直接打开了方才那名叫白露的婢女抱来的匣子,信手在里头翻了翻,似是不满意,很快就找到了那枚银杏簪。
黄梅果大的银杏花由七朵小小的银杏花组成,重重叠叠缀在一块儿,迎风颤动。
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若放在寻常百姓家,的确也是精致得能作为聘礼的物件了。
“这东西,瞧着不像府里的制式,怎么会在这匣子里?”
就见她微微低垂着眼,轻声笑道:“这是妾入府时带着的家中物件,想着若有不衬手的时候,也能拿来当银钱用。”
可那簪子却没有丝毫受损的痕迹,显然,并没有作为银两的等价物被用过。
周绍就似笑非笑地道:“这么看来,这匣子里果真没什么好物件,难怪你惯常不爱戴。”
“下头的人不会伺候人,你也不该太纵容。”他右手反扣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薄凉得不带一丝温度,“来人,把白露押下去,打三十板子。”
门外,立时便有身形强壮的内使冲进来,架着白露拖了出去。
杜薇吓了一跳。
王府里的板子可不是随便挨的,这三十板子下去,白露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别说是在主子跟前继续伺候,就是能活下来,就算烧高香了。
王爷这样吩咐,分明是想要了白露的命!
杜薇不太明白,白露究竟是怎么开罪了王爷?王爷素来也不是为了些许小事发作下人的人啊!
青娆听见这话,心里那颗大石却骤然放了下来。
周绍这么说,意思很明确了。
正院和她之间,他选择了保全她,于是,便要置背主的白露于死地。
她是不会看着白露就这么白白断送了性命的。
她给丹烟使了个眼色,后者怔了怔,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依命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她开口道。
等外间的门被离去的仆从带上,她望着神情冰冷,没有看她的周绍,盈盈拜了下去。
“王爷,虽不知白露是哪里开罪了您,但望您看在她从前伺候过先王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周绍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她甚至不问那丫鬟犯了什么错,便径直抬出了陈阅姝,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保全她啊。
他知道,因出身的缘故,庄氏一直待下头伺候的人很宽容,却没想到,她连基本的疑心都没有施与,就敢大喇喇地为人求情。
“即便是她起了异心,你也要保她?”
闻言,原本一脸恳求的美人露出讶然神色,但她没有纠结太久,就苦笑着道:“身为下人,命如草芥,许多事都身不由己。总归我如今好好的,想来她即便有事瞒着我,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便如从前正院里犯错的丫头一般,撵去庄子上也就罢了,如此一来,也不会伤了先王妃的颜面。”
好好的?
若是他容忍不得她与其他男子先前的情投意合,在她与齐和书见面后,她可知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周绍愈发觉得那枚簌簌款摆的银杏簪很是碍眼。
心中窝着火,却到底顺了她的意思:“罢了,到底是你的丫鬟,你要撵出去,便随你。”没要了那丫头的命,但将人撵出去,也够给院子里这些人紧紧皮了。
周绍便看着她欢喜地道谢,忙不迭地起身出去吩咐下人,过了片刻才笑眯眯地转圜。
他见她像只蝴蝶般扑回他的身边,讨好地抱着他的腰身撒娇,十分的怒气就转成了三分,手掌捏住她光滑的皓腕摩挲,却不由想起方才那人牵着她手腕的模样,怒火重新被点燃。
“下人有事瞒着你,你呢,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他忽然将人狠狠往自己怀里一送,顺势咬住她白皙的耳垂,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贴在她耳畔问:“齐家哥哥?嗯?”
第98章 第 98 章 “从明日起,这药浴就断……
周绍自认并非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心胸狭窄之人。
后院的女眷里, 如丁氏之流出身的,在被老王妃挑选出来成为他房里人之前,家中或多或少也暗中安排过门当户对的姻缘, 只是因缘际会,最终未成罢了。
更何况方才当着那秀才的面, 她已经剖白了心意,毫不迟疑地道出对自己的倾慕,他又何必刨根问底,非要逼她承认那人的不同?
但他反常地如同一位锱铢必较的商贾,丝丝毫毫也想计较清楚, 却偏偏并不清楚究竟要计较些什么, 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 眼前仿佛有一画卷徐徐展开。
卷中仕女正是豆蔻年华的青娆, 她眉眼溢满笑意,抬眸羞怯地看着少年人为自己戴簪……
就见面前人闻言面色一白,慌乱地往后缩了缩, 开口甚至有些结巴了:“您……您方才听见了?”
这份慌乱令周绍抿紧唇瓣,眼神微沉,语调却愈发温柔:“何必这般害怕, 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熟悉周绍的人却知道,他这模样一看就是风雨欲来了。
但白着脸的美人儿瘪了瘪嘴, 一副委屈模样,半是恼怒半是伤心地望着他。
“王爷是疑心妾与人有私情?”
周绍微怔, 还未作答,就见她一张小嘴噼里啪啦地控诉起自己来。
“妾凡事行得正坐得直,自打成了您的人,没有一日不是在想着您的。不知王爷是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 专程安排了今日的事,可见是疑心妾了。不知这结果,王爷可满意?”
他眯了眯眼睛,冷声开口:“庄氏……”
她只是妾室,竟敢如此质问他,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些。
对方却并不理会他,一双盈满雾气的眸子更红了,打断他的话,接着道:“王爷翻箱倒柜要找的,就是这簪子罢?既然如此,可见王爷疑心未消……那今日在藏书楼中,若是妾与人执手相看泪眼,王爷便能想也不想地赐了妾三尺白绫了罢?”
周绍额上青筋直跳,不用去想象,只是听见她口中说出这样的字眼,便让他满面怒火,呵斥道:“你放肆!”
就见那小姑娘放了狠话,下一瞬却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哭,竟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心中微动,到底不忍心,闭了闭眼,大掌按住姑娘家瘦弱的脊骨将她拥在怀里,不自觉纵容地叹气道:“方才还张牙舞爪地,怎生又这般作态?”
她推搡着要从他怀里挣开,周绍却不让,嗓音带着些安抚意味地道:“不要再哭了。”
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抬眸望向他的样子却写满了倔强:“妾怎么能不哭?一身荣辱都系在您一人身上,满心满意都指着您过日子。可遇上事,您却问也不问,就在心里定了我的罪,妾最大的指望都没了,还能不伤心?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这话就叫周绍想起她在齐和书面前,夸他果决有担当的词句。
明明对方只是个蝼蚁,与这样的人相比,胜出似乎并不值得骄傲,可这一瞬,他却莫名欣然。
他就笑了笑,下意识地低声与她赔了不是:“是我多心了,下次再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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