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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汴京小面馆》40-50(第10/34页)
向太后以示谢氏全族的臣服吧。
“阿兄……”谢祁也站了起来,他久久地望着谢祒,几乎不能回神。
谢祒冲他一笑。这一笑眉眼如银钩,所有的遗憾尽付谈笑中。
郗氏已坐到谢太夫人下首,亲手奉上一盏热茶,语气平和道:
“母亲,今日三哥儿来寻媳妇,与媳妇说了许多话,”郗氏一开口,眼眶忍不住微微有些湿润,“这孩子说他想离开汴京,去秦州投奔外祖父,从此好好习武,以备明年出使西域的使团来临,之后他再请他外祖父举荐,随团而去通西域。”
谢太夫人顿时大惊,把茶碗了在桌上,急切道:“这怎么能行?秦州如今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作乱的西羌人,没听说么,前阵子连持着大宋旌旗的三品大官他们都敢杀,太危险了!”
谢祁也猛地转头望向谢祒,他一声不吭,只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也叫郗氏泪如雨下:
“母亲,您让他去吧!留在汴京,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蹉跎一生罢了。当年徐家出事,这孩子死活要追查这件案子,结果刚查到一点儿眉目,那两个瞧见有人翻墙的更夫倒被当街撞死!他自己的手,也险些被斩断了……后来又生了宫变……”
郗氏擦掉泪,咬着牙说下去,“为了谢家存续,我们忍下了,不敢再有动作,却苦了他……本以为他一辈子都将如此浑浑噩噩下去,没成想还有清醒的一日,离了汴京也好,不在那群鬼魅一般的皇城司的眼皮子底下,谁又在乎他姓什么呢?”
谢太夫人也黯然,红了眼圈,重重地点头。
“你做母亲的都愿意,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是……”
她苍老的眼看向谢祒,俯下身去将他拉起来,哽咽道,“三哥儿啊,太婆年纪大了,你这一走,三年五载也不一定能回来,日后与太婆……只怕没有相见之日了?你若是去了,记得多多传信回来,好叫太婆知晓,你是否平安呐!”
谢祒被说得一腔悲苦与不舍又勾了出来,可很快,他还是坚定了起来,重又跪下,重重地给谢太夫人磕了三个头,沙哑地说:“太婆,孙儿日日醉在酒缸里,脑子都浑了,可是昨日孙儿醉醺醺进了一家铺子吃汤饼,却意外被一位小娘子点拨,终于大彻大悟。”
说着,他便将徐霞客、人唯此一生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又说了一遍,说着说着难掩激动,脱口而出:“那沈娘子虽出身微贱,这心性却比孙儿强多了。她说的那徐霞客双腿都走不动了,却还知晓握笔立书,孙儿不过是断了一只手,还有双腿、还有左手,又怎能继续这样消磨下去?”
“徐先生还在时,曾借太白之诗赠我,‘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他期望我能做这样的人,可我辜负了他。”谢祒想到老师全家惨死,那只已经使不上劲的手又战栗起来,“以前,我想着自己无能,还不了徐先生的清白,也救不了那二人,只能苟且偷生,惭愧至极。如今,我却明白了,我要完成徐先生的遗愿,更要活下去、爬上去,只有立下旁人无法企及的功业,才能重启这桩案子,徐先生才能有昭雪的一日。躲也是死,避也是死,不如问心无愧,尽心尽力!”
谢太夫人与郗氏都因谢祒这番话而内心震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其他,二人纷纷叫好,将他扶起来,正要拍着他的肩头勉励一番,就听一旁的九哥儿忽然呆呆地问道:“阿兄,你说的是哪个沈娘子?”
“什么沈娘子?”谢太夫人健忘,已不记得了。
“杨柳东巷的沈娘子,”谢祒无知无觉地说,还指了指桌上已吃空的瓷碟,“阿娘也知道,就是那个开汤饼铺的沈娘子,哦,太婆,你吃的蛐蛐饼,咱家买的就是她的手艺。”
郗氏也点头:“原来如此,她说的这些话倒是很对我的脾性,而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也是个难得的通透之人。很不错。对了……”郗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谢祁,询问道,“说起她,九哥儿今日不是还过去了一趟?九哥儿,你可有与那沈娘子问了办速食汤饼作坊的事儿?如何了?九哥儿?九哥儿?”
而谢祁出神地站在那儿,耳廓发红,一直不曾答话,后来,竟兀自傻笑了起来。
他早就知晓了。
沈娘子正是天下最好之人。
谢太夫人瞧见了,不由摇头晃脑地叹起气:“咱们谢家这是风水不好么?这怎的大孙刚好,小孙又傻了?”
郗氏喷笑,扫了眼小儿子,心底却也暗暗留意。
***
“哈啾!”
被谢家惦记的沈渺,正蹲在自家院子里,与顾婶娘学着如何做“肥皂团”,这刚刚起头呢,竟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骂她?
沈渺揉了揉鼻子,继续看顾婶娘捣猪胰,她便也有样学样,努力将已经剔除脂肪和经络的猪胰脏捣碎成泥状。
早上九哥儿走后,她又煮面卖面地忙了一阵,之后便闲了下来。正想出门去割猪头肉。李挑子又忽然来敲门说,外城来的商贾都在传,辟雍书院今儿便要贴榜了!他要去外城等放榜,问沈渺家去不去人。
于是沈渺便忙让济哥儿亲自跟李挑子出城去看榜。
临行前,沈渺特意又将他拉到一遍,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交代了他一遍:“济哥儿,你记得。无所谓的,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你不必因这一次入学试而否认自个,懂了么?人生路漫漫,不要责怪自己。去吧,看了榜,晚上阿姊给你炖个好吃的。”
济哥儿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阿姊。”
沈渺便让他去了。
湘姐儿则带着有余去遛狗了,还没回来。
沈渺出门买了猪头肉回来,又去顾家定下一月要用的酒,结果就看到顾婶娘自个在院子里做肥皂,她站在那看了会儿,便也兴冲冲地表示要学,于是顾婶娘二话不说,将猪胰子和其他中药材都搬了过来,领着她一块儿做。
大宋早已有专门卖肥皂团的铺子了,以前杨柳东巷就有一家做肥皂团的,后来他们家搬走了。但顾婶娘去串门时大概见过几次他们如何做的,这东西实在不难,她回来自己摸索几次竟然学会了,从此她做了不仅自用,还会挑到集市上卖钱。
她还不藏私,没多久,杨柳东巷的妇人都跟她学会怎么做肥皂团了。
沈渺今儿便也成了她的肥皂团关门弟子。
“猪胰子捣好,便加些豆粉、猪油、草乌、无患子、侧柏叶……”顾婶娘一边说一边加,其他材料也都大致用石钵研碎,混在一块儿后,便再次捣烂,搓成团状,再放在阴凉处晒一日便能用了。
果然挺简单的哎。
沈渺好奇地捏着手里还没完全定型的肥皂团,闻起来还有点臭乎乎的。
“别嫌弃丑,咱们这样做,可比铺子里买来实惠多了。外头这样一块,卖三十文。”顾婶娘洋洋得意,“加了无患子,只要沾水搓洗便能搓出不少泡来,拿那泡,扑在脸上和你的头发,这样搓洗搓洗,洗出来极干净干爽,舒服着呢。”
这不就是……手工洗面皂?沈渺抓在手里左看右看,觉着若是将这东西放进模具里一压一切,简直与后世卖得贵上天的手工皂一模一样。
这东西成本也不算很高嘛。
所以上辈子一块手工皂凭什么卖一百多?人家千年前的物价都才三十文!觉着自己被骗了的沈渺顿时愤愤不平了起来。
顾婶娘将肥皂团都摆在簸箕里,忽然瞥见沈渺搁在廊下插在瓶子里的茉莉花,心中一动,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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